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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朗姆冰淇淋之死(下)(现代AU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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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剧剧组AU 终于 完结了!
其中有POTO剧组乱入请注意x
甜得有点ooc

——
他再次见到安灼拉时是修理厂的下班时间。格朗泰尔酒气熏天,一言不发地蜷缩在马路牙上,那位年老的酒制冰淇淋摊主一边往泡沫板的圆孔里插掺了蜂浆的蛋卷,一边用一种既不屑又好奇的目光打量格朗泰尔。他不仅把小小的雪糕摊做出一副咖啡厅派头,本人也端着一种古板的,在固定时间喝下午茶的绅士架子,那两只藏在皱纹里的活泼眼睛来回转悠,仿佛在等待着格朗泰尔与他搭话。
“先生,您多少岁啦?”
“您不应该问这个。”又是这种欲扬先抑的麻烦架子。此种突兀的礼貌与疏离感往往出于老一辈的富人,出于自命清醒的人对醉者的自抬身价。
“和我谈谈吧。”格朗泰尔抱着半瓶拉克酒歪了歪头,“朗姆雪糕里真有朗姆酒吗?”
“你这是什么话!”卖雪糕的老绅士激动地举起手,“我告诉你,在这儿,在巴黎!我的朗姆冰淇淋是最好的,也是酒味最地道的。剧院里的卡洛塔夫人,每次上台前吃不到我的冰淇淋还不肯上台哩!”
“可是她已经退台了。新任的女高音叫.....”格朗泰尔拍拍脑袋,“叫克里斯汀。”
老绅士置若罔闻,继续说:“这算什么?那些女人宁愿把粉盒里装满我的朗姆酒和奶油,也不会尝尝涂在她们脸上的粉层是什么东西,白色也分高低贵贱!绝对!”
“那是朗姆雪糕优雅,还是狮子奶热烈呢?”
格朗泰尔刚举起酒瓶反驳,便看见安灼拉那头金丝穗般的头发走了出来,他丢下瓶子,两步并三步地冲到马路对面去,回头说:“老先生,我记住您了,以阿波罗之名,我会来尝尝您的欢乐如何。【注二】”
“叫我吉诺曼先生!小孩子!”
吉诺曼先生?这有些熟。
格朗泰尔想。
幸亏这条马路是赫拉的乳汁做的,除了甜腻的白色外别无他物。不然以他那摇摇晃晃的身形,非得被野畜们撞到银河上不可。格朗泰尔跑到对面,喊住了安灼拉。
“安琪——”
安灼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观看格朗泰尔惊险的过马路表演。拉克酒的茴香气味扑鼻而来,安灼拉后退一步,
“你又醉了。”
“我清醒得很呐!”格朗泰尔笑着贴近他,“有放荡的母狮陪我,我的快乐也满了。【注三】”
安灼拉忍不住耸了耸鼻头,刺鼻的茴香气味攻击得他鼻尖一阵发酸。他低吟一下,猛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过敏这东西,像是挠在脚心的羽毛,管你是潘恩——还是忒弥斯。这痒至心头的抓挠实在难以忍受。安灼拉感到鼻腔里鼓起一阵升高的气流,那瘙痒又抓住他了——可他却逮不住这眼角的酸意。
“阿嚏——”他眼角热了起来,安灼拉一只手抵着格朗泰尔的肩,一只手捂住口鼻,又向后退了一步。
“离我远点。”
“阿波罗也怕茴香?”格朗泰尔不满地哝哝,“这可是科林斯的拉克酒!我发过誓要把缪尚和科林斯喝个遍。”
“你也发过誓不在我面前吃茴香。”安灼拉的声音从手指下传来,“还有保持清醒。阿嚏——”
格朗泰尔乖顺地不再上前,他用充满酒雾的口腔喃喃自语:“这可不算茴香。”
那双薄荷冰一般的眼珠抬了抬,安灼拉伸出手挠挠头顶,短发带来的轻松还使他有些不适。他问:“你又来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的墨洛珀,我来请你回人间去。”
“我觉着这儿比较像人间。”
“亲爱的,您不要您的西绪弗斯了吗?”
“他让我蒙羞。”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安灼拉润泽的嘴角擒住一丝四处游走的笑意,那双结冰海面似的眼睛倒映着格朗泰尔的放肆大笑,齿间的腥热直扑他的鼻腔。安灼拉被迫屏住呼吸。
格朗泰尔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唉,安灼拉。”他撇下眉毛,“冉·阿让先生与导演先生吵过了。”
安灼拉不说话,他仍然带着那丝偏偏转转的笑意看着他。格朗泰尔低头看他粗布工作服上一朵三色的小花,拉克酒的茴香味被吹散不少。
“好吧好吧,聋子雕塑。”格朗泰尔赌气一般叹了口气,认真地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搜索情绪,“喏,阿波罗,你的铜扣脱了。”他挺胸,把两粒耷拉着的铜扣暴露出来,安灼拉果然皱了皱眉,低头查看被拉松的棉线。
“这分明是你自己扯的。”
“谁教它环环扣扣!衣裳是拿来脱的,又不是拿来穿的。”
“是你自己醉糊涂了!”安灼拉的恼火又被格朗泰尔给逗弄了出来。
“你自己给我穿的!在这儿,在休息室里,你自己把潘恩的盔甲给我了!”格朗泰尔摇摇手臂,大声申辩道。这时他才注意他的半瓶拉克酒被忘在冰淇淋摊上,这位酒精的忠实情夫立刻转身,摇摇晃晃地往马路对面走去,“我的狮子奶忘在冰淇淋摊了!该死,那老家伙一定把它倒进奶油里了。”
“你站住!”
安灼拉一把拉住他的大衣和衬衣领子,力道之大让酒鬼好一个踉跄。那群福特野马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驰而过。剧作人的情绪奇特地变得十分愤怒——以至于气急败坏了。“格朗泰尔就是安灼拉的聚焦镜头。”安灼拉突然想起古费拉克的话,“透过格朗泰尔,安灼拉一切一清二楚——”
格朗泰尔听了安灼拉的呵斥,站住了脚,虚着眼目送差点撞上自己的车群扬长而去,酒鬼不用转头便能嗅见安灼拉的怒意。格朗泰尔笑笑,以一种讨好的温柔语气说:“阿波罗,我的好编剧,替我缝缝缺了的铜扣吧。”
“赶着去救你的白液吧。”安灼拉松开他。
“不,我愿喝你的。”格朗泰尔转过头,“用嘴,用身体,用手,用喉咙,用皮肤,用腰沟,安灼拉,我愿喝你的。”
安灼拉对这浪荡的情话不为所动。他盯着他,似乎决意要把自己交给沉默。
“铜扣松了,我的天使。”格朗泰尔说。
大理石雕寂静不语,越过他朝马路对面走去。
“我的阿波罗,我的好编剧,求你缝缝它,用你射出的光,用你产出的文字,用你的什么都好。安灼拉,你得理理我。”
“格朗泰尔,闭嘴。”
大写的R住了嘴。
安灼拉身上还带着机油的刺鼻味道,透过深蓝色的工作服时刻警醒他的神经。格朗泰尔把歪歪扭扭的方向交给这位朗姆冰淇淋之父决定,放任自己跟着他到处转悠。他以为自己走过了阿芬丁山,实际上却只是被安灼拉带到了马路中心。他又看见吉诺曼先生整洁的冰淇淋摊,指着说:“真讽刺。”
“只是巧合。”
“你尝过这个冰淇淋吗?”
安灼拉点点头。
“如何?”格朗泰尔凝视他,“那酒味?”
“吉诺曼先生的朗姆冰淇淋确实是一绝。”
“不论是不是。”格朗泰尔说,“我们得去讨回我的狮子了!”他拉着安灼拉一路狂奔,对他说:“我找你跑遍了大半个巴黎。”
“所以?”安灼拉挑眉。
“所以你得告诉我,这儿的朗姆酒怎么就醉住了阿波罗,让他不惜丢弃一切来杀死它!”格朗泰尔跑到雪糕摊前,“冰淇淋,老先生。”
“是吉诺曼先生!”吉诺曼先生取下两个倒放的蛋筒,“葡萄干?”
格朗泰尔回头看了眼安灼拉:“它似乎没有?”安灼拉面无表情。格朗泰尔说:“不用了,阿波罗不喜欢那东西。”他一手一支接过甜食,抬头盯着安灼拉。
“瞧什么呀,我没带钱。”
“是你要尝。”
格朗泰尔耸耸肩,重复一遍,“我没带钱。”
安灼拉递过去一个五法郎。
格朗泰尔左右各舔了一口,说:“一份酒不足以湿润我的唇。”他咽下嘴里的雪糕,把右手递给安灼拉:“似乎右边浓些。”
安灼拉接了过来,说:“是你神经过敏。”
“我只期望我的墨洛珀对掺了茴香的口水过敏,这样我便把你打晕带你回去。”
安灼拉吻上雪糕,把蓝莹莹的眼睛转向一边。
此时的天色灿烂夺目,仿佛安灼拉长发的残魂正在成批超脱。太阳车对人迎面撞来,压着马路的橙红色满铺喉管呼出的热雾,甜腻的冷气与湿红的舌尖相融,温暖的威压膨胀猩红的眼球,阿波罗藏身灼烈之后,只把金发抛出赤焰之外。光明血染整个巴黎。这一妙不可言的重生正被散文家们称作夕阳。
安灼拉的短发似乎在呼应这一壮景,再次不安分地卷翘起来。他一边舔着雪糕,一边伸出手把它按下去。
“真的不回去?”
“直到他同意的那天。”
“难道他不同意,你就打算让所有朗姆冰淇淋都葬送在你的胃里吗?”格朗泰尔含着雪糕喝了口拉克酒,含糊不清地说道。
安灼拉没说话,看着不远处吉诺曼先生简陋却整洁的雪糕摊。泡沫箱身后是玻璃外壳的修理厂,看起来像一朵蓝海的水母。
然后他们都看见了。一辆面包车上下来的公白飞,然后是古费拉克,若李,博须埃,巴阿雷,热安。珂赛特穿着绸缎的新裙子,挽着马吕斯,一双大眼睛直往吉诺曼先生那里瞧。
沙威紧在他们后面,像是扣押一群叛乱犯来指认现场的警探。
他们看见马吕斯和吉诺曼先生交谈起来,吉诺曼先生还是那么动辄愤怒,但珂赛特在他们身边,一会儿拍拍马吕斯的肩膀,一会儿又顺顺吉诺曼先生佝偻的背。
“这是......”
“吉诺曼先生是马吕斯的外公。”安灼拉惊讶地看向他,“你不知道?”
“你会关心喜鹊的父母是哪只老鹤吗?”
若李看见了他们,向安灼拉和格朗泰尔抬起手指。沙威带着他们走了过来。
“看来若李的眼睛护理是真的有效。”格朗泰尔说,“你也应该学习学习,我的好编剧。”
“我是手写。”
格朗泰尔揉揉眼睛,这夺目的光明使他既愉悦又痛苦,“怎么做?”
“我仍然坚持冰淇淋应该死去的一派。”安灼拉转头。
“如果不是呢?”
安灼拉高傲地抬起头:“直到它是为止。”
“好吧!我被你拉拢过去了。”失败的游说人把最后一块朗姆冰淇淋的尸体丢入嘴中,温柔又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你允许的话。”
他们年轻的身体被黄昏染红,为着一支虚拟的朗姆冰淇淋的生死大做赌注。沙威在向他们靠拢,他们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安灼拉对他微笑,伸出那只主宰故事的手,把他的五指拥揽入怀。

注二:狄俄尼索斯既掌酒也掌快乐
注三:拉克酒又称狮子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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