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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ummer of love(二)(嬉皮士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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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捅一天的街垒日 含(yi)隐(wei)喻(bu)性(ming)的一章 不捅刀了!开了个头的糖

——
他属于金山公园?
格朗泰尔往内脏灌着一杯又一杯劣质啤酒,炖肉烂得无法入口。他把碎肉夹进白面包,混合面粉里的沙粒填进胃里。摄影师尚明白他的猜想是无稽之谈——他蹲守旧金山近三个星期,安灼拉从未落进他的视网膜里,从未。
安灼拉米开朗基罗式的鼻子,斯芬克斯式的眼窝和金发,他是头人面狮子,显而易见。可是他的安那其和粗麻衣服怎么解释?一瓶黑啤酒不足以醉倒格朗泰尔,可是太阳呢?或许人面狮子压根儿对嬉皮士与性爱没兴趣,它仅屑于在清醒与梦境之间嘲弄下他。
“赫拉克勒斯!(他妈的)”他忍不住吐出了巴阿雷的一句名言,这成为了格朗泰尔首次正式思念热安的信号。他终于理解到自己是多么不可理喻,法兰西的热安和美利坚的花童实则没有任何区别,长途跋涉来到金山公园来看白昼底下人面狮子的鬼魂——这他妈根本没有任何成效。据法兰西花童的同居人巴阿雷记录,热安甚至还会把长发变成辫子的奇特巫术——这种把戏连米西什塔都施不好,那个幻觉当然也不会。
格朗泰尔吃饱喝足,一推盘子开始结单。服务员显然已沾染了颓废的习气,耷拉着脏兮兮的眼影漫不经心地算帐。她顿了顿,吐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什么?”
年轻的少女重复了一遍,她斜提起琥珀色的眼睛,心不在焉地看着这位酗酒狂人的窘迫。格朗泰尔猛地想起向艾潘妮赊账的场景,或许他确实离家乡稍远。
“这价钱是抢劫!”格朗泰尔用法语控诉,慢吞吞地从每一个角落搜索美元。他仔细地将牛仔裤口袋整个翻开,露出绞洗时没掏干净的卫生纸屑。“抢劫!”他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这不是抢劫,”女孩儿回答,“您喝了六满杯啤酒嘛!”
“那您的啤酒也有一半是水啊!”
“你到底带没带钱包?”女孩儿不耐烦地把账本拍在桌上,“是你喝太慢了,冰块都化成水了。”这根本不是钱包的问题,叽里咕噜的法国人心想。“我差不多三十秒一杯。”格朗泰尔把最后一粒钢镚和抱怨丢进柜台里。他全身上下的余额只够付这顿不合理快餐的一半价钱,他又拉开了牛仔裤口袋——这次是两个一起。稀稀拉拉的纸片落在地板上,格朗泰尔身无分文。
“什么呀?你要吃霸王餐?”服务员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似乎对这种状况已经司空见惯。格朗泰尔想了一想,还是开口说:“我不是成心的。”他低头看着桌上六个空荡荡的大啤酒杯,“您要说我成心也没法子,因为我没钱。”
她愣了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格朗泰尔最终走出了餐厅。

此刻,有必要一提,格朗泰尔所处的低等餐馆位于西方。赫利俄斯正载着赫墨拉扬长而去,在振动的温度里晕出一圈圈朦胧的光明。格朗泰尔的右脸被晒得瘙痒不已,赤诚的红日逐渐引起了他眼角的注意力,炙热的,强势的,无声的控制住他整个萎缩弱小的魂脉。格朗泰尔下意识地去摸相机,却突然意识到相机包为了他的人身自由已抵押在了账单底下。他去摸香烟,可是烟盒已经空了——于是大写的R转动脚尖,甩开双腿竭力跑了起来。
“博须埃!博须埃!博须埃!”薄薄的木板门被拍的哐哐直响。房间里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动,提着裤子的博须埃愁眉苦脸地拉开门,格朗泰尔无视过他脸颊上可疑的红色,踩过床单直扑桌上的背包。若李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病态的湿漉漉的眼睛。
“我是不是搅了你们的好事?”格朗泰尔一边从皮夹里抽出几张钞票,一边转头问若李,“别弄脏我那边。”
“格朗泰尔,那是我的钱包。”博须埃扯着自己的后脑勺,“你的相机呢?”
“我正是向你借钱把它买回来呐!”他们的同居人向他甩甩手,飞快地溜走了。博须埃对他的回答目瞪口呆,掩上门叹了口气。若李沉默地埋在被子里,等待安宁重新充斥满房间,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我是多么想念什塔呀。”
赎回相机的路程中格朗泰尔气喘吁吁。他突发奇想的奔跑正试图和落日赛时,而大写的R的心境却逐渐平静。格朗泰尔看着那辆太阳车在地平线上匀速徘徊,惑星的最佳角度理所当然缓慢流失。他心平气和地走进餐厅,用未付的那一半饭钱领回他定格时间的朋友,再在裤兜里填上一匹“骆驼”【注三】。然后他走出速食餐馆,太阳落山了。
一半的酒徒与一半的摄影师望着最后一点黄昏的灵感在西方死亡,转身往自己的床铺走去。这是一种祭奠,拜伦说,“睡眠是死亡的样品。”

失而复得的摄影师途经金山公园时遇见了鬼魂。
删除圆日的天空已经黯淡不少,阴霾渐袭,倪克斯的黑发铺陈流泻。格朗泰尔的后脑勺烧得发疼,仿佛这个鬼魂来源于博须埃,趁着他走路时拼命拔头发一般。但很快,他突然意识到其实这正是公白飞的另种形态,那个游灵一动不动,他却怎么也离不开它的视线范围,一如他引经据典,公白飞依然能一语戳破他连篇废话的致命漏洞。烟头的火星在微暗的暮色里噼里啪啦的闪烁,格朗泰尔心下一横,猛地回了头。
那位鬼魂依然没有太大动作,可以说,它能算得上是一位严肃的——哎呀,格朗泰尔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座忒弥斯的云石雕像。难怪温度转凉,荷赖收敛不少,原来是她母亲在这儿。
男人夹着烟头。他的热情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死亡,现在却又在这尊法神身上再度复活。她是来执行自己因酗酒而间接扼死灵感的刑法,还是来评判自己因金发和落日而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格朗泰尔百思不得其解。
忒弥斯上前一步,又上前一步,他平和而自然的步伐让格朗泰尔全线崩溃。无论如何,那个脖子上的安那其大约还是有那么一些熟悉的。大写的R抬起眼睛,他眼球上干涸开裂的树荫瞬间浸入一片蓝莹莹的水中,那些盘纵交错的血丝被这两漩停顿的海浪翻动得更加充血细碎。格朗泰尔连忙胡乱按熄烟头,生怕这点冒失的火种和烟草味儿会熏得暗流涌动而出。
“您的花。”人面狮子【注四】开口说话了,格朗泰尔似乎听见地狱的声音。这是什么谜语?答案难道还是人?
“您的花。”安灼拉的一只手伸出了,那只右手里的天平不翼而飞,反而攥着格朗泰尔下午随意插进去的啤酒瓶和狐狸手套。啊,多么亵神!
“我看见相机就问了,怎么,难不成不是您的花?”
相机。格朗泰尔听着抓紧了相机的带子,他最忠诚的朋友,定格时刻,供他吃穿,在关键时候赊给他取博须埃和若李(实则是米西什塔寄给他俩)的美元的自由。现在又把带着酒瓶的幻觉化成现实了,他真想吻它。
“我的花!”他嘴唇颤抖,呼吸急促轻浅,仿佛二十七年饮用的酒精一齐发作,“我的花呀。”格朗泰尔伸出手,他的心脏鼓胀得近乎超出负荷,双手却依然稳坚干燥,向安灼拉的右手发出索求的姿态:“您允许吗?”
—TBC—

注四:斯芬克斯 好问人谜语“什么动物早上四只腿 中午两只腿 晚上三只腿” 答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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