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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ummer of Love(一)(嬉皮士AU 长短不定)

一直拖的嬉皮士AU 嬉皮士Ex摄影师R 不知道长短 不知道甜虐 想到哪里写哪里(你) 标题简单粗暴 时间就是旧金山爱之夏
重点是我终于又产出啦(哭泣)

——
“这可不行。”
博须埃腰间还围着浴巾,热汽正腾腾地从他光裸的上身离开。他脚上踩着橡胶拖鞋,肩上搭着白毛巾,一手抱着木盆,一手在湿哒哒的头发上缓慢移动。博须埃苦着脸推开房门,又说了一遍,
“这可不行。”
房间里一片寂静。若李正裹在被子里用空酒瓶排列组合,看见他进来,一下子像猫鼬一样立起了身,冷气扑面而来。
“你汇(回)来了。”
博须埃把木盆丢在门边,一屁股坐在地铺上,捋了捋稀少的头发:“格朗泰尔呢?”
若李伸了伸脖子,示意他往玻璃窗边看去。规律的鼾声从厚重的被子里逸出,酒鬼的棕发紧挨着雨渍满布的落地窗,白纱帘分列两侧。
“你就这样汇(回)来了?”若李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放出一只手去够抽纸,惊天动地的鼻涕声响起。若李的眼睛在他肌肤上滚动的水珠处来回打转,闷闷的声音从纸巾下传来:“你应该穿件衣服的,你这样容易感木(冒)。”他打了个喷嚏, “就像我一样。”他说。
“外面很热。”
“可我还是感木(冒)了。”
博须埃叹了口气,凑过去亲吻他的颧骨。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米西什塔没在这儿?”格朗泰尔从被子扒了出来,“我的天哪,你们还记得我们的同居条款吗——首当其冲,不许在我在场的时候刺激我。”
“我们可没刺激你。”
“你们试图在我身边做爱,还不算刺激我?”格朗泰尔大声说着,用膝盖移动到桌边开了一瓶冰啤酒。
“这不一养(样),什塔没在这儿。”若李捂着鼻子说。
“所以我才说'庆幸'。为了大写的R的精神健康,唉,赞美她。”
三人之间归于沉寂。格朗泰尔的喉咙摩擦着黑啤酒的汁液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他餍足地低喊了一声,重新埋进雪白的棉被里。
“现在什么时候?”
“外面正热着。”
“让荷赖【注一】再敲一会儿门,”格朗泰尔说,“我情愿再睡一会儿。”
“你今天不出去吗?”
“我不出去,我感木(冒)。”若李双眼浸着疾病特有的水泽,博须埃摇摇头,“不,若李,不是问你。格朗泰尔,你今早说你要出去拍照。”
“外面在煮人肉!我一走出去,我血管里扑腾的酒精就会“唰”一下沸腾起来。你闻到一阵葡萄酒炖死鹿肉的香味,一打开门,得,我准躺在地上。”
若李与博须埃对视一眼。
“你既不肯工作,又不肯回巴黎去。”博须埃忧心忡忡,“我洗澡时又掉了八根头发,我想是因为水土不服。”
“你哪次洗澡不掉几把头发的?”
“不止这些,”若李也开腔了,“我去邮局看了咱们的信,马吕斯寄来一张请柬——请我们去参加他和那位黑姑娘的婚礼;什塔寄来两封——说因为我和博须埃许久未归,她已经暂时搬去和艾潘妮和伽弗洛什一起住;公白飞,热安,巴阿雷的信足足有一摞——他们声称主编说我们再不交出点有用的东西,就让我们游泳回法国去——印刷厂老板怎么威胁也没用,因为如果他再骚扰主编,主编就辞退马吕斯。喏,这是主编的信。”他递过一封挂号信,沙威龙飞凤舞的字迹愤怒地扎进他们的眼球。
“伽弗洛什是谁,什塔要抛弃我们吗?她不能这样做!”
“伽弗洛什是艾潘妮的小弟弟,”格朗泰尔说,“他最多不超过十三岁。”
“这也不妙,”博须埃盯着他,“我们得回巴黎去!”
格朗泰尔不理他,转过头大声质问若李:“你不是感木——吗?”
“我就是因为去邮局才感木(冒)的。”
“我们得回巴黎去!”博须埃重复了一遍,“为了我的头发,若李的感木(他不知不觉也这样说了),马吕斯的婚礼和什塔。”
格朗泰尔皱皱眉。“去掉前三个。”他说,“那不是旧金山的错。”
“我们得回气(去)。”若里翁着鼻子附和道。
啤酒外壁凝结出一层滑凉的汗珠,大写的R不说话,反而握住瓶身,把剩下的酒精灌进喉咙,玻璃上的水珠滴在他搏动的动脉上。瓶中剩下一溜焦黄色的碎沫,格朗泰尔伸出舌头,把靠近瓶口处的气泡舔在牙床上。博须埃和若李一动不动。
“好了好了,我放弃了。”
格朗泰尔把空瓶丢在墙角处,短短的抛物线打乱了若李的玻璃瓶列队。
“我选工作。”
他飞快地抄起桌上落灰的单反,从冰桶里拎出一瓶新的冰啤酒,用牙齿咬开盖子,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热浪打得一愣。细密的燥热重新爬进被空调吹得冷清轻盈的空气里,沉闷的温度把若李的鼻子堵得不轻。
“我觉着我的感木(冒)又加重了。”他再次伸出手去够抽纸。
“他又逃了,”博须埃叹了口气,扯下浴巾,光着身子在行李箱里翻内裤,若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博须埃问,“我们还要在旧金山呆多久?”
“或剧(许)要等花童【注二】把金山公园的花都飞(发)给路人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反倒等不了多久了。”
横格窗上传来一阵响动,博须埃提起裤子,一把拉开透光的劣质窗帘。格朗泰尔的酒糟鼻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鼻尖抵在发热的玻璃上,
“麻烦你们做爱时小声点,”他的脸呈现着醉汉常有的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仿佛葡萄酒炖死肉快八分熟了,“我可不想让隔壁以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三人小家庭。”
他隔着玻璃用啤酒瓶敲了三下栏杆,博须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跑着消失了。

室外很热。
毋庸置疑,荷赖与赫墨拉无耻勾结,白昼宽阔得令人发指,赫利俄斯倚车嗤笑,太阳车的汽油味儿灼烤着每一寸焦土。
格朗泰尔依靠唯一的黑啤酒降温,跳跃的液体在他口腔内飞奔而过,逐渐使味觉变得温热无趣,顺着他的咽喉滑下带入短暂冰凉后火热的反扑。他体内的盐分正在不断蒸发,在体恤上酿成深色的云雾,许久未剃的胡须根部浸透着湿润的酸味。
格朗泰尔在一角树荫下支起三脚架。那些穿麻料衣服,头戴串珠的少男少女正像往常一样三五成群地散发花束,格朗泰尔从一位栗色卷发的女孩手里得到了一束小小的毛地黄,他思索了一会儿,把狐狸手套插进剩余一点啤酒的玻璃瓶里。帐篷中间升出袅袅的炊烟——他们用公园树上的树枝做柴煮汤。大写的R百无聊赖,把眼睛放在相机背后,试图从那些无趣的景象中找到一丝新意。
一束光刺痛了他。
摄影师在镜头背后猛眨了一下眼。格朗泰尔直起腰杆,往花童们的帐篷群里看去,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帐篷背后野合,少女露出一个雪白的乳房。闪光不翼而飞。
格朗泰尔嘟哝着调整了些焦距,“一准是那些家伙又举着镜子四处乱晃了。”他这么对自己交代。
当他的眼睛重新回到镜头背后——这有些奇怪了。那束刺痛他的光细碎起来,粼粼的光屑倒进格朗泰尔绿色的瞳孔中,遂使那一湾阴凉的树荫逐步被迫升温。格朗泰尔眨眨眼睛,确信自己是酒精不足。
不得不说,这是一桩奇遇。如果相遇中的两位——哪怕一方,有一点点凡世所普遍首肯的功名,或者他们如果生在细纱簇拥的远古中,那么此种会面或许会被编入异闻录中,在老媪低哑晦涩的干瘪的双唇间口口相传。但是我们的两位主人公并非一生安好,公园中铺天盖地的也是狐狸手套而非油橄榄花。
不完美总显得更美好。
他准备再次蹲下身时发现了刺痛他的罪魁祸首,那是因为安灼拉又偏了下头。太阳车轰鸣的油雾扑在他的金发上,那点反光恰好晃在格朗泰尔眼球里。格朗泰尔误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提起他的花与酒瓶走出树荫。
安灼拉静止不动,格朗泰尔看清了他。
阳光从他头顶迎头浇下,他方才喝下的那瓶冰啤酒开始发挥效用,咕噜咕噜地在胃袋里叫嚣。安灼拉的金发在离他眼睛十五米开外处。极具侵略性的铁金色,紧密羞赧地蜷成参差的发尾,那温柔的鬈发与强硬的发色在游动的燥热下熠熠生辉,晃得酒鬼的眼睛半虚半眯。格朗泰尔把酒瓶夹在腋下,有些慌乱地从裤包里摸出一根骆驼【注三】,叼在嘴里去摸火柴盒。
安灼拉和一旁的人交谈着。他的头上没戴串珠,身上只穿一件麻料衬衣与粗布长裤,衬衣小小的v字凹陷处露出一点不明显的骨窝,薄薄的安那其项链吊在锁骨之间,在烈日底下荡出轻浮的抗议。
格朗泰尔能看见他坚毅的下颚,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与线条柔和的睫毛,眉毛和嘴唇。他们都肌肤苍白,脸颊鲜红,而格朗泰尔是因为尼古丁与酒精发酵所招致的病态,安灼拉却是为了衬托仿若施胭的脸颊与羊脂一般的肤色。他双唇的色泽实在妙不可言,唯有他的同盟们分发的毛地黄上,那一点玉瓷色花瓣中央映衬的嫣红才能比拟。那两点嫣红不断翁动着,光线从它们主人的发卷里打转。
半个月以来,格朗泰尔第一次有按下快门的冲动。
指令是简短的,或许是紧要的。安灼拉很快交代完了事情,青年们四散着走开了。安灼拉向帐篷群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格朗泰尔。
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清凉入骨,被透明的角膜颤巍巍地拦在眼眶里,仿佛它们再多看格朗泰尔一眼,就要被他满身热辣的酒气给熏破。
巴黎人浑身一战,火柴烧到了他的食指,他狼狈地丢开它。
格朗泰尔的后背一片瘙痒的冷汗,安灼拉的金发仍然在刺痛他的眼睛,格朗泰尔把酒瓶里的花换到左手,狠狠吸了口嘴里的香烟。
他的树荫被点燃了。

注一:季节变化之神 忒弥斯与宙斯的女儿
注二:嬉皮士别称
注三:骆驼牌香烟为军烟 代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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